这里是为什么?”
宋老爷看着压根就没抬头的儿子说:“这是你儿子,我是你男人。就算小瑜是你姑娘,就算是亲娘,也不可能常住姑娘家里吧?”
“亲娘不能常住姑娘家里,是因为姑娘嫁人了。我现在就一个人,我娘想住多久就住多久。”秦瑜怼宋老爷,“您要伯母回去,她就回去?她要您回去的时候,您回去过吗?之前二十多年,一年见不了两个月。现在伯母在我这里才住了几天,您着急上火让她回去做什么?就算有一天我出嫁了,我打算这栋房子就给伯母住了,不行吗?伯母刚才的话,我给您补完整,为她好的人不少,她的父母,她的哥哥姐姐,她的公婆,好像唯独您没有为她想过。”
“秦雅韵,是不是我把你宠得太过头了?”宋老爷拍桌子问秦瑜,“你闹出那么多的事,我和舒彦一起扛着,什么都能原谅你!儿媳妇做不成,把你当自家姑娘疼。你现在连我跟你伯母的事儿都要掺和一脚?你有没有半点儿小辈的样儿?”
“孩子说得没错,我就是这么想的。之前在老家,你听到过我和阿芳私底下说的话。”宋太太放下碗筷,看着宋老爷,“本来孩子不请我过来跟她一起住,我也打算放下你那一屋子的姨太太,找个庵堂念念经,过几天清净日子了。”
跟秦瑜说话,宋老爷气势十足,此刻被老妻看着,有些仓惶,外强中干地说:“行吧!行吧!你爱待哪儿,待哪儿,我不管你!我没办法管你了!”
说着站起来,低头对蠢儿子说:“还吃啊!走了!”
“父亲……我……”
“我什么我?你吃得不够多啊?跟我回海东厂,看看夜班的情况。”
宋老爷站起来,拿了帽子和手杖,像别人欠了他多少钱似的往外走。
宋舒彦站起来,对着秦瑜和母亲摇头,跟母亲说:“母亲,后天我来接您。”
“去吧!”宋太太点头。
宋舒彦又对秦瑜说:“明天嘉树送你过去?”
“嗯!”秦瑜应了他。
外头汽车喇叭声响,催促宋舒彦上车……
宋老爷一走, 秦瑜立马安慰宋太太:“伯母,您别生气。伯伯他就是这个脾气。”
“眼里只有他自己,哪儿有别人?他是一家之主, 所有人都得顺着他。”宋太太看着门口, “随他去。”
“伯母,那您真去吗?其实这个机会我觉得不错的,要是累了就回来休息,不用一整天都在厂里的。总比在家里的好!虽然家里有傅伯母,但是喜欢打牌的人,可以打牌消遣, 您喜静,也未必开心啊!”秦瑜问宋太太。
阿芳开心的笑:“当年沈先生因为不能生养, 她的先生纳了妾,她去天津办了女子绣艺学校, 还写信请您去天津, 您放不下家里,没去。最后您熬白了头发,家里有谁说您好的?出来这几天,这里早晚可以跟小姐在一起, 见到少爷的日子也多了,可不比在家舒心。如果还能重新捡起绣花,若是能如沈先生说的, 您足以成大家, 以后桃李满天下,也就不枉此生了。”
“胡说什么呀?老师几十年一直在磨练绣技, 我这些年不过随便拿着针消磨时间, 哪里能一样?别瞎说了!”
“太太很厉害的, 太太是最厉害的太太。”妮儿从楼梯口跑过来,她蹲在宋太太的身边,“我第一次见到太太裙子上绣花,就觉得好好看。”
宋太太怜爱地摸着妮儿的头发:“傻丫头!你就到我手里学个大概,以后我想办法给你找好的老师教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