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刚才怎么一开始进来的时候不说是招带孩子的?”
“哦,忘了。”
其实刘嘉是听说她们最近抢活抢的很疯魔,生怕有谁混水摸鱼,只生过一个的、孩子不是自己养大的,也跑过来报名,那筛选成本也太高了。
至于刚才在这个小房间里那些女员工自我脑补的一系列魔幻剧情,她一无所知。
万圣节的滞销货
月嫂服务是一个全新的项目,在全职家庭主妇占主流的年代,它很难发展起来,现在能不能发展,还是未知数。
为了确定是不是值得花大力气培养的业务,在杜赛尔工作的第二十天,刘嘉上门进行回访,询问玛丽亚对杜赛尔工作的意见。
“真的是太贴心了。”玛丽亚抱着孩子,脸上是初为人母的幸福。
杜赛尔负责给孩子换尿布、洗衣服、为孕妇洗衣服、做饭,其他的家政工作,由价格便宜的房屋清洁家政人员负责。
“这个小家伙尿尿的次数特别多,每次只有一点点,但是湿了又得换,不然就哭个没完,要不是有杜赛尔,我真要疯了。”
像是为了证明玛丽亚所言非虚,杜塞尔在刘嘉进门之后,已经换了三次尿布,并且把弄脏的尿布及时洗好晾晒在外面,以备下一次使用。
刘嘉又向玛丽亚了解现在那些家里没有长期佣人的产妇们都是靠谁照顾。
都是家里的女性亲人,不是自己的母亲姐妹就是丈夫的母亲。
跟自己的母亲有时候还会起冲突,跟丈夫的母亲问题就更多了。
刘嘉又了解到,就算是有钱人家的长期佣人,也只有负责收拾处理家务的,就算有生孩子的经验,也只是顺带做一做,没有什么科学的育儿经验。
生完孩子之后奶水不通,以及生完孩子之后心情低落的产妇大有人在。
说着说着,玛丽亚自己就把话题转到丈夫身上去了。
这是刘嘉一直小心翼翼碰开的话题,她不知道玛丽亚的丈夫到底怎么了。
她的丈夫名叫安德烈,家里是沙俄贵族,在1917年之前,他就来到巴黎。
“他的运气不错。”刘嘉说,提前过来的沙俄贵族,家产肯定都安置好了,难怪玛丽亚这么有钱。
玛丽亚笑着摇摇头:“他是过来向全世界宣传他所忠于的事业。”
这是一个家族逆子的故事,虽然不是皇室大贵族,不能与香奈尔在一起的狄米崔大公比,但家里人也是可以出入冬宫,参加皇室晚宴的身份。
小时候,家里人告诉他,外面的那些穷人都穷凶极恶,身上还有毒,碰到他们就会死掉。
他有一次在打猎的时候不小心迷了路,被森林中住着的猎人带回家,住了几天,与猎人们的孩子玩得十分开心。
后来,他又想办法去森林,想再与他们一起玩,没想到,与他一起玩得最好的小朋友已经死了,是饿死的。
那一年,风雪太大,老练的猎人也无法在那样大的风雪中寻找到猎物的踪影。
他哭着问猎人为什么不找人借粮食。
猎人表情麻木地摇了摇头,说已经借遍了所有的农场主,可是天气让农场的收成也不好,大家都没有吃的。
他此时才知道,原来自己天天吃腻的肥鸡大鹅,竟然是许多人想要却得不到的东西。
他回家后,想让父母帮帮猎人,可是一向慈爱的妈妈却说:“你知道这个国家有多少这样的人吗?你帮不过来的。”
那个时候,他才知道,自己家里看似权势挺大,其实还有很多事情做不到。
他希望能靠自己的力量,让这样的悲剧不再重演。
他认识了来自格鲁吉亚的一个男人,那个男人的想法,像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他加入了背叛自己阶层的另一个队伍。
听到这里,刘嘉大概能领悟到玛丽亚的丈夫是被谁抓走的了,那个时候,全欧洲都谈红色变,明面上不能抓,背地里的小动作不少。
“那你会不会有危险?”刘嘉觉得这屋子多半也被监视了。
玛丽亚笑笑:“他们不敢对我怎么样的。”
她家也不是什么默默无闻的平民百姓。
两人相爱的时候,家里爆发了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以她私奔而告终。
他为了他的理想背叛家庭,她为了爱人背叛家庭。
“真是抱歉跟你说了这么多,不会吓到你吧?”
“没有没有,这些事情我听过不少。”刘嘉笑着说。
从玛丽亚家里出来之后,刘嘉一边走一边琢磨要怎么样才能把月嫂事业推广出去。
本来以为玛丽亚会有不少同阶层的朋友,一起喝茶一起聊天,不过以她和丈夫的身份,大概整个巴黎也不会有太多的朋友。
满大街打听谁家要生孩子不现实,那么哪里的产妇最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