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宅还是以前的卫宅,没有经受灭门惨案。她在府上过着名门闺秀的悠闲日子,晨起就闲适地描本子,拿朱砂在古籍上点来点去。侍女们着统一装束,端着茶点进进出出,炉香清雅。然后用早膳,都是清新的风味小吃,这是常年坐佛堂的娘出现最多的时候,也是每日要上朝的爹无法陪同的时辰。早膳后,时而读书,时而把玩古董、品读字画,时而临帖,弹琴,游园,时而在院子里接待小姐妹,时而游园赴宴。到晚上,一家人坐一起用晚膳。比起早膳的清淡,晚膳要丰盛庄重的多。晚上会被爹叫去问话,有时候问她学问,有时候带她赏月……
无忧无虑的,在卫家长了那么多年。
卫初晗真是想念少女时的闺秀日子。
卫初晗缩在床一角,她睡梦中也缩成一团,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洛言拉直她的身子,一会儿再看,她又缩进去了。像是大片空白的画面,空旷孤寂,留有浮出水面的礁石。山风拍浪,伊人涉水,自是孤傲自守。
洛言拿巾帕为她一遍遍擦去汗水、泪水。
青年站在床畔,沉默看着不安沉睡的少女。光阴在她身上没有痕迹,他从少年长成了青年,她依然青丝雪颜,少女一样恬静乖巧。日升日落,她蹙着眉,在梦中也睡得不安稳,却一直没有醒来。看着这样漂亮的少女,总让青年有一种回到过去的感觉。
他留恋的是过去,他留恋的,也是卫初晗。
洛言低下头,轻轻吻上少女的唇瓣——卫小狐,快点醒来吧。你知不知道,我很挂念你。
卫初晗大病三天,烧退后,醒了过来。却是醒来后,她并不愿意见人,而是把自己独自关在屋子里发闷。
众人在外面担忧,敲门又敲门,卫初晗一个人关在屋子里,扬言暂时不想见到洛言,任谁在外面疑惑问,她死活不再应声。
她呆呆地坐在一团黑暗中。
听到外面清冷的男声,“让开。”
九娘支吾道,“洛公子,不是我不肯让,是姑娘说了,不想见你的。”
“嗯,我知道。但是你让开。”洛言声音平平稳稳的,山水一样无起伏。
“洛公子!你……”
砰。
一声不大不小的声音,门被从外推开了。
黑衣青年闪身进了屋子里,光亮照入。卫初晗抱膝坐在床前,被明光一朝,举臂挡住了眼睛。
青年进来后,重新关上了门,将众人的担心隔断到了外面。
半晌,屋中没有动静。
卫初晗慢慢地从埋在膝上的双臂间抬起眼,就看到微光中,洛言蹲在她身前,静静地看着她。
卫初晗瞥过眼,有些不想见到他。她还记得卫初晴的挑拨。
洛言就是刘洛,刘洛就是皇家流落民间的皇子,皇子就是卫家灭门的起因。兜兜转转,她喜爱的,是仇人啊。
真是可笑。
而同时,她还想着卫初晴当年是如何欺辱洛言的。
一时想这个人真是活该,一时又心疼疼得抽-搐。
索性,暂时不见洛言。
可是她不想见洛言,不代表洛言就会认同。
洛言沉默着,在卫初晗方才瞥过去的那一眼中,他看到的眼神,是冷漠。她对他冷漠。
青年的心刺了一下。
他迟疑着,伸出手,手指轻轻碰上她的面颊。她躲闪了一下,却没有完全躲开。
洛言心中微喜: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让卫初晗这样不喜他。但是她还愿意让自己碰她的脸,该是还有还转的余地吧?
洛言轻声问,“你怎么了?”
卫初晗摇了摇头,眼睛始终低垂着,没有抬头看他。
洛言继续轻声,“我做错了什么?请你告诉我。你不告诉我,我不知道我的问题在哪里。”
卫初晗更是摇头。她眼睛挨着膝盖,雾气朦胧。洛言声音淡漠疏离,还透着萧索之意。
他不是卫初晴。卫初晗可以对卫初晴心狠,她却做不到看着洛言的眼睛,做出伤害他的事情。
便是他是卫家灭门的缘由,难道卫初晗就要如卫初晴所说,手刃仇敌吗?
洛言盯着她半天,眼睫颤了颤,轻轻垂下。他声音更淡了,“那你是忽然觉得我们不合适,想和我一刀两断吗?不必觉得对不住我,感情的事无法勉强。”
“当然不是!”卫初晗惊讶抬头,慌乱又急忙。
青年垂着眼,不与她对视,反是卫初晗顿一下,强做欢笑,嗔一声,“你怎么这样想?”
他的眼睫刷地抬起来,冷冽漆黑的眸子看向她,流光溢彩。他探究又专注地盯着卫初晗的眼睛。
卫初晗多怕洛言看出端倪啊。
毕竟两人心有灵犀。
她心情不好,洛言是能感觉出来的。她心有恨意,洛言大概也知道。
可是如果她对洛言露出了仇恨的眼神……洛言该怎么办?
卫初晗多怕自己伤了他。
怕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