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显,是谢镜渊让太子来的。
谢镜渊无视了楚熹年探究的目光,命人取来两件黑色的随从衣裳,扔给他一件:“换上。”
语罢对太子道:“今日值守城门的乃是虎贲军,盘查甚严。我如今对外称病,用令牌出城难免引人注目,所以想借你的车马一起出城。”
楚熹年听出了那么些门道:“太子殿下也要出城?”
太子不语。谢镜渊看了楚熹年一眼,解释道:“明日是先皇后祭日,太子每年都会去京郊皇陵焚香祭奠。”
楚熹年默不作声套上衣服,心想谢镜渊该不会为了方便自己出城,所以才专门借了太子的门路吧。他就不怕自己图谋不轨?
楚熹年若有所思的看向谢镜渊,见他也换了装束,疑惑出声:“将军也一起去?”
谢镜渊冷笑:“怎么,你能去,我不能去?”
楚熹年心想去就去吧,反正他也不是做什么见不得光的事,笑了笑:“自然能去。”
夜色浓重。外间盯梢的人只见太子在将军府内逗留片刻,便又出来了。坐上马车,直向城外驶去,谁也没留意到那两名跟着坐进马车伺候的随从。
太子面无表情坐在车内,感受着摇摇晃晃的马车,很是不舒服。带谢镜渊出城也就罢了,带着楚熹年这个“敌方细作”又是为哪般?怀疑的目光总是控制不住的落在他身上。
谢镜渊坐在楚熹年对面,一双眼也盯着他,不知在想些什么。
楚熹年手里拿着一个不大不小的酒葫芦,里面装着某种液体,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晃着。他顶着谢镜渊与太子的双重目光,笑了笑,一副纯良无害的模样。
太子撇嘴,觉得他跟晋王那个伪君子一样会装。
谢镜渊挑眉,直接问出了口:“你笑什么?”
楚熹年摇头:“没什么。”
就是觉得怪有意思的。等以后他回了现代,这段经历写出来也不知道有没有人信。
马车行至城门前,果然被拦住了。虎贲军副统领瞧见车檐上的皇族纹饰,皱了皱眉,抱剑问道:“敢问车内所坐何人,烦请贵人露面一见。”
驾车的太监声音尖尖斥道:“大胆,此乃太子座驾,你也敢拦?!”
副统领无动于衷:“近日城内盗匪猖獗,出了一千面飞贼,此人极擅易容之术,末将也是为城内安危着想。”
太监瞪眼,正欲怒斥出声,太子却哗的一声掀开帘子,露了个脑袋出来,皱眉不耐道:“孤要出城去皇陵祭祀先后,再敢阻拦,定斩不饶!”
脸是太子的脸,脾气也是太子的脾气,一般人学不出来他这种张狂劲。
副统领见状领命,连忙示意放行。
未免太子掀帘的时候露出自己,楚熹年直接与谢镜渊挤坐到了一处,见状若有所思的问道:“太子一向如此么?”
他记得自己当初写太子的时候,虽然有“草包纨绔”等字眼,但人物应该不至于张狂成这样。虎卉军好歹也是陛下亲卫,他也太不给面子了些。
谢镜渊睨了楚熹年一眼:“别怪我没提醒你,他心眼小的很,这种话最好别问。”
他话音刚落,太子就坐了回来,目光在他们两个身上来回巡梭,语气狐疑:“你们两个在说孤的坏话?”
果然小心眼。
楚熹年不语,谢镜渊移开视线。
马车摇摇晃晃的往城郊驶去,在泥道上留下了深深的车辙印迹。外面天色黑沉,依稀可见繁星点点。楚熹年心中掐着时辰,过了大概三个小时左右,马车才停下来。
谢镜渊跳下马车,寒风灌入,他低咳了两声,又皱眉忍住。
楚熹年手中拿着一件风氅,想给他系上,但见太子在旁边,犹豫着迟迟没动。
太子坐在车内,掀起了半边帘子:“孤去皇陵上柱香,半个时辰后再来此处接你们。”
语罢命令众人出发。驾车的小太监将马鞭一甩,车轮滚滚驶向了远处,很快在小路尽头消失不见。
楚熹年目送着太子远去,心中却有不解:国母祭日,乃是大事,皇族宗亲皆该焚香拜祭才是,为何仅有太子一人星夜独去。
谢镜渊好似看出他的疑惑,却没有开口解释,只道:“你深夜前来就是为了站在此处发愣的?”
楚熹年将风氅递给他,然后用火折子将手中灯笼点燃,捡了根木棍朝着林间深处走去。在微弱灯光的照耀下,一边走,一边用木棍击打草丛探路。
谢镜渊看见风氅,顿了顿,然后接过来,三两下系在身上:“照你这个速度,只怕天亮了都没走到地方。”
楚熹年是严格按照野外求生指南上的要求做的。在漆黑且危机四伏的山林间,为免蛇虫鼠蚁的攻击,很有必要用木棍探探路:“安全重要。”
谢镜渊捡起一块碎石,嗖地一声就将木棍击成两截。他勾唇,无不讥讽地道:“有本将军在此处,你还怕有危险不成?”
“……”
楚熹年盯着自己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