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金如海整肃衣冠,从席位而出,竟是对燕帝行了跪拜大礼:“陛下心慈,对臣子爱护有加,只是微臣却不能坐视不理,眼睁睁看着陛下被人蒙骗其中!”
燕帝最难容忍有臣子欺上瞒下,金如海此言算是戳中了他的痛处,脸色不由得阴沉了下来:“金如海,你何出此言?!”
秦道炎想起自己前些日子给金家送了不少稀世珍宝,面色大变,心想金如海莫不是要卖了自己。他正欲出言阻拦,却为时已晚。
“微臣要参秦道炎私收异族贿赂,视国法于无度。他为助羌族打通商路,竟捧金银献于微臣府中。微臣心中惶恐,惊怒交加,本欲拒之门外,却又恐陛下不知其恶劣行径,只得佯装收下,以做严证。”
秦道炎此时也顾不得什么了,慌慌张张从一旁出列,指着金如海怒道:“金如海,你休得胡言!”
金如海无动于衷:“是不是胡言,秦大人一会儿便知了。”
他语罢,命人从殿外抬进来两大箱珠宝。盖子一开,光芒四射,只见其中的夜明珠大若婴孩拳头,宝石艳红如血,件件都是稀世之珍。另还有古董瓷器,皆是进贡的御用之物。
“哗——”
周遭众人见状顿时一片哗然,燕帝更是脸色难看,他重重拍桌,惊得文武大臣一阵胆颤:“到底发生了何事,你们给朕一五一十的说明白!”
楚熹年垂眸饮了一杯酒,遮住唇边弧度。
金如海掷地有声道:“回禀陛下,秦道炎私收羌族贿赂,置大燕得失于不顾,臣恳请陛下对其施以严惩,以儆效尤!”
秦道炎直接跪地辩驳:“陛下,臣绝无此举,难道金大人随意搬出一箱金银便可作为铁证吗,微臣不服。”
木察哈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连忙跟着出声:“回禀陛下,木察哈可以担保,绝无此事。”
太子在旁观察着事态进展,见时机差不多,忽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起身道:“启禀父皇,儿臣有本要奏!”
秦道炎不知为何,心里忽然咯噔了一下,平白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燕帝见太子也莫名跟着掺和进来,压抑着怒气道:“承昊,你又有何事要说。”
太子递上一本早就准备好的奏折,而后走至下首行礼道:“回禀父皇,儿臣要弹劾兵部尚书秦道炎私通外邦,陷害忠良,枉顾人命,恳请父皇明查!”
他语罢,在秦道炎惊恐的眼神下将事情一一道出。包括九娘之死,古井藏信,秦双刺杀,末了将九娘身上的玉佩以及书信呈上。
“父皇,那日若不是谢将军与楚熹年对九娘之死心存疑虑,恰好与儿臣同坐马车出城严查,只怕也发现不了此事。秦道炎私收数百义子,每人身上皆有一块玉佩,足以证明九娘便是他所收的义女,书信内容也确实为真。”
太子隐去了一些事,三分真七分假,条条证据罗列出来,足以将秦道炎捶死。
秦道炎闻言吓得面如土色,脸颊肌肉抽搐,半天都说不出来话。然而这还不算完,太子又呈上了一个极其眼熟的黑匣子:
“不知父皇是否听闻京中近日出了一千面盗贼,此人轻功绝顶,来去无踪,虽有行窃之举,却有侠义心肠。她偷入秦道炎府中,原想行窃珍宝,不曾想阴差阳错发现了他通敌卖国的证据,趁夜直接丢到了儿臣府中,儿臣不敢隐瞒,一切听凭父皇定夺。”
燕帝没有说话,他飞快翻阅着那些秦道炎与外邦往来的信件,越看到后面越是怒火中烧,到最后直接冷笑出声,咬牙切齿道:“好,好啊,真是好啊!这便是朕的好臣子!”
他袖袍一挥,面前的杯盏哗啦尽数落地,众人吓得齐齐跪地请罪:“陛下息怒——”
楚熹年看了谢镜渊一眼,意思很明确,今日秦道炎必死无疑,再难以脱身。他似笑非笑的低语:“将军该如何将那半条命给我?”
楚熹年如此态度,倒与昨夜拒绝的模样截然不同。谢镜渊只觉得他忽冷忽热,是在戏耍自己,眼眸低垂,意味不明的扯了扯嘴角:“你若有本事,便自己来拿。”
他语罢看向正殿中央,只见秦道炎哆嗦难言,头上的官帽也轱辘落地,狼狈如丧家之犬。他连滚带爬的上前想辩解什么,却被燕帝命人直接拖了下去,关入大牢严加审问。
羌族首领木察哈一时便沦为了众矢之的。他见燕帝面色不善,浑身冷汗直冒,不知该说些什么。
太子再次给予敌人沉痛一击:“父皇,羌族人说什么诚心议和,分明狼子野心。刚才还信誓旦旦的说并无此事,如今证据确凿,更显其巧舌如簧。两族商路绝不能开,议和也无必要,我泱泱大燕难道还收拾不了区区羌族吗?!”
秦道炎眼见着已经倒霉了,这个时候谁再帮羌族说话那就是没脑子。文武百官见状皆出声附和,直接将羌族贬到了地缝里。
“蛮夷之地,素少教化。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陛下万不可答应!”
“请陛下速速将他们逐出大殿,莫污了此地!”
燕朝国力远胜羌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