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可与你一样,走一条捷径来帮你啊。你不是要弄倒整个卫天下么?公子湛虽只是卫天子的幺子,但是这身份对接触卫国朝政来说,已经很不错了。我在他身边,帮着你弄倒这个天下。你不高兴么?”
范翕气笑:“我不稀罕!我不稀罕你用这种方式!”
玉纤阿便淡淡“哦”了一声,转过身背对他:“那便没法子了。我已经决定走这条路了。”
她才转过身,范翕便从后压来。他从后箍住她,冰凉的手捏在她咽喉处。玉纤阿的性命立时被他的手捏在掌心,郎君的几绺青丝,松散拂在女郎的颈上肩头处。玉纤阿感觉到他手掐着自己的咽喉,她面色有些白,却没有说话。
范翕出神一般,脑中想起了很多事。
他耳边听到了笑声,想到了幼年在丹凤台时,日日与虞夫人上山采药,累了后又听母亲讲故事,做坏事了就被母亲板着脸教训,再不听话就要挨打;
他耳边听到了读书声,想到了晦暗的宫殿深处,他瑟缩着沉着脸躲在角落里,大兄不辞辛劳地一个宫殿一个宫殿地找过来,和泉安一起将他拉出去,说让他从此跟着大兄就好了,没人再欺负他了;
他想到周天子的淡漠,想到父王从来看都不看他一眼,想到父王唯一一次认真和他说话,是问虞夫人为什么还没死;
他眼前看到了桃花重重叠叠,听到了女郎的笑声,看到了绽放的烟火。他看到了玉纤阿在黑暗中回头看他,看到了她掀开覆着身的幕离,温柔而眷恋地看着他;
他最后看到了丹凤台那场烧毁一切的大火,看到了梦中玉纤阿踩着雪背身,一步步远离他……
他就好像被丢入了无底深渊,一点点,他不停地向下掉,不停地掉。他看不到渊底在哪里,他见不到有人来救他。他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看不到……他眼前只有团团黑雾。
范翕以亲昵的后拥姿势搂抱着玉纤阿,他低头,脸与她相挨,然他的手却掐着她的咽喉。他好似看不到她在挣扎,看不到她的脸色一点点发青,听不到她急促的“你醒醒”的声音……范翕喃喃自语:“我们一起死,好不好?”
“你陪我下地狱,好不好?”
他太累了,他什么都放不下,什么都舍不得。可是玉纤阿逼到这一步,他干脆想就这样结束吧。他不能放她走,就让她死在自己怀里。是卫天子害死的她,是姜湛害死的她,是于幸兰害死的她。他会替她报仇的……他会陪她一起死。
“砰——”一个大力从外撞入,有人从外听到了玉纤阿的呼救声,破开了这个逼仄的空间闯入。
成容风闯入室内,第一眼就看到范翕将玉纤阿抱在怀里、要掐死玉纤阿的一幕。
成容风目色一凛,当即掌风挥去。他做好准备与范翕拼杀、救出玉纤阿,然范翕完全没有躲避,被他一掌拍中。范翕被迫松开了玉纤阿,他唇角渗出血,趔趄着向后退,跌坐在了地上。
长发披散,衣袍宽大。
范翕奄奄一息地跪坐在地。
成容风本要再补一掌,看到范翕这样,也犹豫一下。同时玉纤阿咳嗽着,拉住成容风的手:“兄长,不要!”
玉纤阿扭头,看向坐在地上的范翕。
范翕仰着头,神色有些恍惚地看着他们。
成容风被玉纤阿握住的手臂僵硬,他有些不敢置信玉纤阿会在情急之下喊他“兄长”。他僵硬着扭头,目光有些激动地看向玉纤阿。却见玉纤阿眸中泛泪,有些伤心地看着那坐在地上的范翕。
玉纤阿别目道:“范飞卿,我要和兄长走了。我会带走姜女。你日后,好自为之,不要再来找我了。”
成容风自然道:“范飞卿,你竟要杀我妹妹。原以为你还有一点良知,现在看你已经丧心病狂。我日后再不会让妹妹见到你,我妹妹会风光嫁给公子湛。希望你不要再来找我们了!”
范翕僵坐着。
他并未起身,并未动作。
他垂着眼,看玉纤阿似还想站一会儿,却被成容风拽着手臂向外拖走。日头西斜,玉纤阿的影子在地上拖长,在垂着眼的范翕眼中,一点点离开他。范翕一声不吭,他就看着那道影子远离他。
在成容风看来,范翕终是有点样子了。在玉纤阿看来,范翕要杀她,是彻底疯了,他现在一动不动,该是要冷静了。
而在范翕那里,他觉得自己彻底要崩溃了。
——
因为范翕不管,成容风强行破了关闭姜女的屋子,将那已经被折磨了四日的气息微弱的姜女带了出来。之后成容风要带玉纤阿登上马车,玉纤阿终是有些不放心,说:“我再去看他一眼。”
成容风强硬拒绝:“他要杀你,你还看什么?妹妹,你该与他彻底断了联系才是。他非良人。我知你这些年受了委屈,你才会看错人,与他那般……幸好现在不晚,哥哥带你离开,那种人,你不要再挂念他了。”
玉纤阿扭头,看向成容风。
她道:“他不是你口中的那种人。他只是生了病,他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