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算计,若是我们真的在名义上归顺于他,怕是他要直接将韩遂给兼并了也说不定,兵不血刃,只凭阁下一双巧舌便想做我整个凉州之主么?”
庞统闻言哈哈大笑:“我家主公难道做不得这凉州之主么?他不做,谁去做呢?是安定杨氏?还是北地傅氏?亦或者是广汉姜氏、赵氏?还是氐王窦茂?还不是要依靠出身于西凉的韩遂?朝廷要打韩遂,是从东而来,尔等说白了不都是在给韩遂档刀子么?你们要是真铁了心跟他,你们得死在他前边。”
“说句大实话,我家主公若是做了这凉州之主,朝廷的目标自然也要移到我家主公头上的,益州不定,则凉州难征,就算是我家主公注定要败亡,也可为各位多拖延一些时日,这又有什么不好么?”
这话倒是说到点子上了,说白了,东凉这边自马腾之后再也没能出现一个带头大哥,其实很大程度上还真就是因为有资格的人不愿意,愿意的人没资格。
凉州现在哪还有什么顺民啊,哪个凉州的爷们没沾关内人的血啊,只要朝廷不是真的打算把凉州人杀光,十之八九还是要高高的举起轻轻的放下的,但你抗旗挑头的人可真是要死全家的。
这庞统说的吧,那是真的有道理,一时间就连赵昂和姜叙俩人连忙兑了一个眼神,眼神里都在传递同一个意思:坏了。
他们是真想投降。
冀县在凉州的地位基本就相当于涿县在幽州,这要是降了的话他们两家肯定是要备受重用的,而且他们几家的规模真的都不算大,至少远没到杨秋他们家那个地步,眼见着众人被庞统说的都有些意动,顿时就都有些急了,不自觉的,纷纷扭过头和身后家中藏身的一人又传递了半天眼神,又都觉得无言以对。
却在此时,只见一妇人居然走上前台,开口就是胡搅蛮缠:“听闻吕公麾下有一智者,即使鬼神之谋如天子,亦说此人之才智更在自己之上,复姓诸葛单名一个亮字,吕公若是真的对我等看重,这招降大事为何不让这位诸葛先生亲自来,也好让我等见一见这所谓神人的风采呢?”
“这……”
一说这个,庞统的脸可就有点黑了。
“孔明要追随主公决战汉中,无暇过来,并非有意失礼。”
“这话说的可是前后颇有矛盾之处了,你不是说你家主公已经攻破阳平关,汉中之地唾手可得,坐断西南之势以成了么?为何还离不开诸葛先生谋划军机呢?依我看要么就是你家主公诚意不够,要么,就是他吕布的处境压根也没你说的那么好。”
“你……”庞统被这女子诡辩怼的无言以对,却是干脆一甩袖子道:“我等商讨的乃是左右天下之大事,安有你这妇人说话的份儿?”
“妇人怎么了?吾乃王异,出身于冀县王氏,嫁于赵氏,广阳乃至整个凉州谁人不晓我名,凭甚我就不能说话?”
说着,王异转过身来对着东凉群雄又道:“各位不妨想一想,问一问,这吕布是个什么人呢,益州又是个什么地方呢?且不说那吕布不忠不义反复无常如何能信得过的,就说他一个并州人,长安待不下去了去南阳,南阳待不下去了去河北,河北待不下去了又去河内,河内待不下去去兖州,兖州待不下去又去徐州,蒙天子不计前嫌将其收留倚为鹰犬,却又降而复叛去取荆州,结果呢?荆州待不下去又去了益州,这大汉十三州都快被他吕布给走遍了!小女子倒是想问一问,这益州现在到底是赵韪说了算,还是吕布说了算?将来若是益州也待不下去了,是不是还要来我凉州鸠占鹊巢?凉州的英豪们,你们真的愿意对这种人效忠么?这种人不会给咱们凉州的百姓带来祸患么?”
这却是将事儿给说到点儿上了,不想投降朝廷,可你们也看看新主子是谁啊,吕布,他人品不行,嗯……这个在凉州人看来可能也没什么,这帮凉州豪杰就没几个有人品的。可是他能力和实力都不行啊。
益州很大,地势也很险,但说实在的益州的局势也很复杂,并不比凉州强得到哪去,外来户,本地人,本地人又分蜀郡和巴郡两波,外来户又分东洲的和荆州的,另外少民问题比凉州也不过是半斤八两,南蛮,巴夷,叟人,以及等等等等大大小小的少民部落,论人数怕是同样比汉人多的,说实在的即使朝廷不去打吕布,吕布也不见得能在益州做的稳,将来这吕布若是败亡再流窜凉州,这可真就成了引狼入室了。
这么一说,凉州群雄自然心生动摇,而也真的是巧了,正在此时,一名小厮突然从外面跑了过来,先是对着赵昂耳语了几句,而后赵昂又大喜过望的跑到王异而耳边耳语,再然后王异激动地高声呼喊道:
“诸位,汉中方向传来的新的军情,魏公次子曹彰沿汉水北上,于南郑城外大败阎行,阵斩三千余人,张卫趁机征辟汉中的关中流民成军,已有数万之数,另外,关中的张横、梁兴、候选、李戡等人皆以率众从子午谷、傥骆道南下,与张卫曹彰合兵一处,共计十万大军,受曹彰节制,诸位,他吕布根本连汉中能不能打得下来都难说,凭甚招降我等?没有汉中,咱们又如何与他互通有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