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笑了笑,继续嗑松子儿不说话。
“你非得继续装这个糊涂是吧?那好,那我就跟你点明白这个事儿。首先,现在益州、扬州未定,孙策孙权、赵韪、袁尚、公孙度俱在,天下尚且未能一统,却如此急急忙忙去经略西域,这是不是不智。
塞外鲜卑自檀石槐死后虽然陷入分裂,但听说轲比能目前在鲜卑之中极有威望,已经被部分鲜卑人称为檀石槐第二了!现在去经略西域,谁知道鲜卑会有什么反应,万一真的就统一了呢?仲达啊,檀石槐前车之鉴不远,其势比之当年匈奴的冒顿也差不了多少了,若是真的出来第二个檀石槐,只怕是社稷不稳,江山大震啊!”
司马懿闻言笑着道:“赵韪孙权,冢中枯骨,袁尚公孙,不值一提,至于轲比能,别说他还不是檀石槐第二,就算他是檀石槐,陛下也不是先帝,莫说他只是势比冒顿,便是冒顿复生,难道今日之大汉还怕他不成?以天子的远谋,想必此事必然是已经早有思虑。”
“那朝局呢?天子如今的兵制,兵士打仗立下战功就可以进禁卫吃皇粮,稍微看点书,能读能写,能做一点算术就可以做胥吏,刘大军区加上许下和三河之地,待全部整编完毕之后怕是要有八十万之巨!(六大军区各设十万户,许下加三河共设二十万户)但你看哪一个不是闻战则喜!”
“仲达啊,天下终会一统的,但是人的欲望却是无止境的,天下承平,他们就会找尽一切机会去打仗,西域大大小小的国家有三十六个,且那地方就算打下来也不可能实施有效的治理,今天打了明天复叛,无穷无尽!况且我听人说,西域三十六国在西面还有广阔世界,甚至还有一个叫大秦的国家,地方数千里,有四百余城,小国役属者数十,难道还要打么?仲达,国虽大,好战必亡啊。”
司马懿笑的更开心了故意阴阳怪气地哦~了一声道:“原来是这样啊,哎,这朝中事啊,什么两千石、比两千石都是假的,哪里用兵,哪里说话的分量就重,也可以说朝中的这些衙门,花钱越多权柄就越重,养的官吏越多就越是位高,古今无不是此道理”
“西域事一天不停,这中原的资源、人力,就会像那大河之水一样,源源不绝地流向西域,流向凉州,就会源源不断的出现新的将门,不用远,十年之后,恐怕这朝中武将便要言必称西域了。”
“而若是再多等些年,可能二十年三十年,西域事说不定就能成为朝堂上最重要的事了,若是咱们中原世家二十年不碰西域之兵事,想必到时候说话的分量必然是大减的,这么长时间不问兵事,自然,也是很难坐得了百官魁首的。反倒是诸葛亮深受陛下器重,看起来也是个有本事的,在西域立功回朝必然备受重用,他本身就没什么家世背景,必然要拉拢那些出身和他一样,甚至是出身比他更低的寒门、平民。”
荀悦闻言苦笑:“就说你是装糊涂吧,哎,好吧我承认,我有私心,但我的私心绝不是我反对此策的理由啊,西域距离中枢毕竟是太远了,真要是常年用兵数十年后无外乎两种结果。”
“要么,是强枝弱干,整个朝堂甚至是整个大汉都会被西域大都护府给架起来,即使这国家利益与西域利益相冲突,朝廷也必须满足他们,否则很有可能就是军阀割据,导致朝廷这数十年的心血付诸东流,甚至于他们干脆造反反攻洛阳也不是没可能。”
“要么,就是西域派出将入相,那些从西域回来的文臣武将逐渐左右朝堂局势,到时候这朝廷还是不可避免的要被转移整体战略,甚至因此被绑架的更深,直至最后好战而亡,或是因西域都护府的内部矛盾而干脆拖拽着整个朝廷,整个大汉一同陪葬!仲达,你以为我是在危言耸听么?”
司马懿闻言,沉默。
事实上荀悦说的这些吧,基本说的就是盛唐之殇么,这些雷在原本历史上的唐朝一一都是淌过的,也确实都炸了,你要是把安史之乱的地理位置从北边挪到西边这说的就是同一回事儿,而刘协现在的这个朝廷,确实,有许多地方尤其是军制还是挺像初唐的。
见司马懿不说话,荀悦叹息一声后终于说到:“仲达啊,咱们都是出身于士族的文官,也都是中原人,眼下之所以还能参议军机,不过是因为天下尚未平定,天子还喜欢御驾亲征,如此而已啊,这西域的战事,跟你跟我,哪里有什么关系呢。说句实在话,诸葛亮跟我压根也不是一代人,我看他就是单纯的在看晚辈,他想做柱石之臣,怎么也得十几年后了,那时候我在不在都不一定呢,他又如何做的了我的对手呢?可是仲达你呢?”
“哎,你出身于河内,我出身于颍川,我知道现如今的三河士族隐隐已经以你为首,然而说到底颍川也好三河也好,咱们都是中原世家,都是世代以诗书礼仪为立身之本的,说到底不还是一家么,文若跟我说了已经好多次了,说我们颍川人如今在朝堂上占据的位置是在是太多了,这样的一家独大很不好。”
“京兆、三河、颍川、南阳等地的世家,本没有什么区别,我们其实也一直都在刻意模糊所谓颍川派的存在,其实,这满朝文武之中无论是从关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