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念了。
登上至高无上宝座的诱惑太大了,这几年他又没有去压制这方面的欲望,时间一长,这欲念便膨胀了起来。变得强大无比、如影随形,仿佛附骨之蛆!
他的心里只要想到这件事就头脑发热,根本想不了别的——这有什么的,普通人见了一大笔钱都要上头,何况这是‘天下’!
利令智昏,即使知道这条路的危险,知道相比起成功更可能的是万劫不复,还是没办法说放弃就放弃。
所以哪怕是知道天子生了一位公主,淮南王依旧没有断了长安这边的联系。应该说,一切纠结只在刘安心中,而对外的种种动作都是照旧的。
田蚡也知道淮南王刘安的心思,面对淮南王刘安的时候他表现出支持刘安的样子,而现如今和刘陵勾勾搭搭,并且通过刘陵持续地从淮南王那里收取好处,也正是因为此。
但这不代表田蚡内心是这么想的!
凡是有脑子的人都应该知道,别人可能背叛当今天子,像田蚡这样的外戚也不可能!外戚的尊荣始终是依赖于皇帝的,帮着刘安上位,结果会比现在更好?
难道还想混个从龙之臣不成!
那也不会比现在的‘武安侯’更加尊贵了!
一直和刘安勾勾搭搭,一方面是广结善缘,对于能给自己带来好处的人田蚡一向不吝惜给个好态度。至于会不会真的去做什么,那就是另一回事了。另一方面,也确实有些广泛投资的意思。
还是那句话,天子没有儿子底下的人就不能安心,难免多方下注。事实上,田蚡也不止是下注刘安一个!说起来他的夫人正是燕王王主呢,他和燕王一系的关系自然更不简单。
“翁主原来是担忧此事!”田蚡大腿一拍,用意味深长的目光看着刘陵,想来是刘陵没有办法了,想通过他多多接触他那皇帝外甥。
“这事儿容本侯想想…”他故意做出为难的样子。并不是这件事真的有多难,只是田蚡此人可没有白干活儿的时候。
刘陵交际的人中田蚡算是比较让她喜欢的,但就是这样的田蚡也有厌恶的地方——那就是贪!田蚡这个人的贪几乎是毫无底线的!
不过也就是这样,她和她父王才能和这个外戚走的如此近。一般的外戚她都是没有尝试接触的,因为她知道接触了也没用,这些人的利益是和天子绑定的!就算不是当今天子,也至少是孝文皇帝一脉,怎么也轮不到淮南王!
田蚡足够贪,所以只要给足了好处,哪怕他对刘安刘陵的心思心知肚明,他也不会发声!甚至会暗中帮忙。他或许觉得这些事不足以帮助刘安密谋成功,但对于刘安刘陵来说就是可以利用的地方。
应该说,这场交易的双方都以为自己看透了对方,并且已经将对方玩弄于股掌之中。
刘陵见田蚡如此表现反而安定下来,因为只要给够了好处对方肯定是会答应的。
“听闻武安侯在长安附近的田产零散…说起来小女在长安附近也有田产,刚好能使武安侯的田产连起来。”说着刘陵还可惜道:“小女这田产太小了,纵使留在手中也无甚大用,还不如赠与武安侯,也算是成人之美了!”
“哦?竟有这样的事?”田蚡眸光一闪,竟是立刻感兴趣了。
长安附近的田产早就飙升到天价了,然而重要的还不是价格,而是有钱都没地方买!长安周边的田产绝大多数都握在了贵族手中,只有少数零散分布于关中小地主、自耕农。
这些大贵族们若不是遭逢天大的意外,比如抄家灭族什么的,谁会出卖长安附近的田产?
所以除非强抢,不然想要搞到面积稍微大一些的田产可是很难的——然而想在天子脚下用强,这又是另一个笑话了!真当御使大夫、廷尉这些人是摆设吗?汉初起就休养生息,但那是对小老百姓的!
说到对官员、对贵族,汉初的几个皇帝真是足够狠心!看看汉初起到后来的彻侯最后还有几个吧,好多都是犯了错处被抓住,然后就被夺爵了。都说刘氏寡恩,这大概就是原因之一。
田蚡是长安城中的新贵,而且是最新的那种!在王家姐妹进宫前他是什么人?不过是小混混之流,饱饭都不一定混的上!而等到王家姐妹走了鸿运,他也跟着沾光。但这个时候他也只是谋了一个小小的郎官位置,混到了官僚阶层,可要说因此显赫起来,那是绝没有的。
真正得势也就是他外甥登基,姐姐成为太后。也就是这个时候,他开始接触到过去接触不到的东西——那些属于顶级贵族的东西。
田产这么个东西,他底子还是太薄,别的地方的也就罢了,长安附近确实捞不到多少。
然而此时田产就是财富地位的象征啊!经商一般情况下是比种地赚钱的多,但在传统观念里只有土地才是可以子子孙孙不断传承的,才是真正的财富!哪怕是商人,在手上钱多了之后第一选择也是买地…这在华夏大地上会是几千年都无法动摇的习惯。
以田蚡如今的威势,即使是价值连城的珍宝也很容易得到。田产,看似不值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