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亲生父亲。刘彻毫不怀疑,堂邑侯陈午早就因为随随便便的理由,只剩下骨头渣子了!
特么的!自己最心爱的孩子,自己碰一碰还要小心翼翼呢!怎么可能交给别人!
所以刘彻毫不怀疑,当初临终托孤,将阿嫣交给自己照顾,自己答应之时,是父皇最高兴,也最痛苦的时刻——从这个时候开始,阿嫣的保护人就换人了!从这来说,刘彻和陈午一样,荣升刘启最讨厌的人之一!
而对于当时的刘彻而言,其中却是一份隐秘的愉快。
身为太子,他当然敬重自己的父皇…但太子这种存在,本能地就想要挑战自己的父亲…不然的话,太子要怎么变成皇帝呢?历史成年后久久不能登基的太子基本分为两种,第一种是篡位的,另一种是想着篡位可被死死压制住了的。
或许真有安心做太子的,呵呵,但皇帝不让!当太子太久了,身边自然而然就会聚集起一帮人来。皇帝是最典型的权力动物,一方面会为继承人铺垫,另一方面也会在不打算交接权力的时候杀死自己的继承人。
在权力的旋涡中,每一个人都复杂的可怕!立场永远在变动中。
让父亲将最重要的宝贝交给自己,即使万般不舍…刘彻当然愉快。
而现在的刘彻觉得父皇真是一个很好的榜样…他曾经做的那些事情,现在就成了他的参照。
只是刘彻想比父皇做的更进一步,不只是堂邑侯陈午,其他陈嫣重视的人,他都通通看不顺眼!
说实话,最开始学习成为一个皇帝的时候,刘彻的第一课并不是那一天父皇带他上朝听政了,而是他亲眼所见,父皇是如何隔开堂邑侯陈午与陈嫣的。
当皇帝的,即使再喜欢,在意的也不是喜欢的人或事,在意的是自己的感受。皇帝,唯我独尊、孤家寡人,拥有了一切又一无所有,所以若是有什么落到他们手里,永远不会想到分享,独占,只有独占才是最终目的!
刘彻记住了,想要的一定要拿到手,并且吃独食,一点儿也不会留给其他人。
单手支着下巴,看着正在向他显摆自己新做的羊毫笔的陈嫣——她似乎完全忘记刚刚还在和他讨论国之大事…她随口就解决了困扰自己、困扰整个朝堂的大问题,然而她自己并不在意,似乎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其他人这个时候一般会做什么呢?一般应该是趁热打铁,加紧在刘彻心中留下印象吧。至少,至少得将这件事的功劳捏在手里…再不然也得谦虚一番,以证明自己不在乎口头上的功劳,愿意实实在在做事。
但陈嫣不,她是真觉得这就是一件小事,随口就说了。
想到这里,刘彻捂住嘴笑了起来…想起父皇当年的嘱托,忽然觉得这个大宝贝比原本预料的还要宝贝了。
好到…好到他不知道该怎么下手了,应该说投鼠忌器吗?因为宝物实在是太珍贵了,下手也是小心翼翼。不然只是磕碰到一个边边角角,也足够心疼的了——现在的情况是,刘彻下手之后未来的境况可能会变好,也可能会变坏。
刘彻其实是一个非常坚定的人,他当然不想将陈嫣交给别人,除了他这里,阿嫣又能去哪里?
但在具体下决定去做的时候他又迟疑了…阿嫣和他那么好,嫁他是理所应当的。只要过了她姐姐这个槛,就没有什么了…但万一过不了那槛儿呢?
不敢赌,刘彻不敢赌!他知道陈嫣是重感情的人,更不敢赌了!
这件事一时之间竟僵在了这里——其实刘彻也是举棋不定,以至于逃避一样地先将事情放在那里不管了。
陈嫣当然不知道面前这位未来的千古一帝有这么多心里戏,只当他是突然笑点低。自顾自地推销自己的毛笔,现在的书写工具早已经是毛笔了,只不过因为不是和白纸搭档,所以并没有太多的讲究——既然不是和白纸搭档了,像是竹木这种材质,也没有太多晕染的说法了…事实上,现在书法的概念都还没有深入人心,各种各样的毛笔自然没有发展出来。
但陈嫣已经开始注意起了这些,不只是说起自己的新毛笔如何好用,还说起了怎么修坏掉的毛笔。
“要先融了松香…然后才能黏起来…”陈嫣说得十分详细,显然是自己实践过的。
刘彻原本笑是因为别的事情,现在却是真心为了这件事笑了,“你差一支笔?怎么想起修笔来了?”
陈嫣兴致勃勃:“穷苦人家的读书人用得上…”说到这里她又有点儿不好意思,“我是觉得有趣味,自己试着弄了一回。”
刘彻好笑地与她并排坐下,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道:“朕倒是想问了,我们不夜翁主府上是如何找到一支秃笔的?”
陈嫣有问必答,回忆了一下:“e…该如何说呢,是问婢女要的!我府中有许多替我算账的婢女,她们用笔比吃笔还大量呢。说起当时这些笔差一会儿就要和其他杂物一同扔掉了…”
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里面透露出来的却是这个小姑娘的不食人间烟火。她可以随口说出朝堂大计,说出人心算计,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