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小院已经擦洗地干干净净,刘姝也是沐浴、穿衣之后才化妆梳头的,可以说一切都准备好了。
刘陵让人送来了一张佳瑟,她这里养着许多会乐器的美女,这种东西倒是齐全,找来也不费什么力气。
“阿姝不必担心,到时只管好好讨好陛下就是了。”说到这里,刘陵的神情变化了,带着一丝循循善诱的语气道:“阿姝或许会觉得如此行事有些辱没‘王主’身份…然此事也只能如此了,天子何等人?九五至尊,便是你我父王也只能跪拜,我等要侍奉,也只能讨好。”
说着又道:“我知阿姝原在衡山国王宫中过的不痛快,谁都能欺压一头…女子想要显赫,只有依靠男子。阿姝看看如今长乐宫中的太后,未央宫中的宠妃,她们原本是什么身份?撑死了不过良家子,甚至有些事歌女舞伎之流,然而如今谁不敬着捧着?靠的正是天子了。只要阿姝能得天子喜爱,恐怕叔父倒过来奉承你呢!”
刘姝原本有自己的打算,打算借天子的势,避开这选和亲公主之事,至于之后则是普普通通婚嫁——不然还能怎样呢?难道指望能和天子有个结果?别开玩笑了,别人都有可能,唯独她不可能!她可是姓刘的!
但现在听刘陵蛊惑,忽然也觉得这是一条路子,就算没有名分,也可以有实际的啊。当然也不用着急,天子喜爱就受着,天子不喜爱了,她始终是衡山国王主,到底是有退路的。
这样说起来倒还比那些失宠了就只能终老深宫的宫妃要好一些了。
“王主,韩大夫带着陛下过来了!”一婢女就是此时进来禀告的。
刘陵听了这话,连忙让人收拾收拾,还将刘姝藏了起来:“堂妹先别出来,等到请你时你再出来奏瑟!”
说完这一句,她自己先出去迎人。
说是迎人,却没有迎出去,只是在二门站着接了接。毕竟刘彻没有带仪仗,只能算是微服私访,闹的大了也不好。
刘彻虽然与刘陵有过幽会,却也不了解她私下到底有多少房产。或者说,就算刘彻曾经来过此处,时隔这许久,也不见得都记得。一开始的时候其实并没有立刻察觉这件事里有刘陵,韩嫣也没有提。
所以看到刘陵的时候心中还有一些惊讶,目光瞥过韩嫣,心中略有些不满。然而最终也没有说什么,只当作一切如常,照常走了进去。
刘陵…刘彻已经很少和她打交道了。
当初陈嫣因为遇到自己查不出的势力干扰自己的生意,索性搬来了刘彻这个救兵。刘彻也没有多想,就让人查了查…他本来是没想过能查出什么了不得事情的,只当一些人嫉妒陈嫣的生意做得好,私下捣鬼而已。
没想到还真钓出了大鱼!发现了一股极大的势力。长安鱼龙混杂,各方都在这里放了属于自己的力量,按说出现一股陌生势力并不显得多奇怪。然而事情没有那么简单,相比别的势力在长安只是下个钉子,大多是方便探听情报,这股势力太大了!
牵连的人多且杂,根本不像是正常势力的样子…以刘彻的经验,这一看就知道是‘所图甚大’啊!
有些力量看起来非常厉害,但那只是在暗处的时候,一旦浮到明面上,就会显得十分虚弱。这股隐藏在长安浑水下的力量也是一样的,没有被刘彻关注到的时候似乎无孔不入,做什么都能,但现在既然已经被注意到了,拔除起来也简单。
但刘彻并没有将其拔除,只是让人好生监视,甚至于这股力量背后的人淮南王,他也没有动。
他知道这股力量的主人是淮南王,他这个叔叔如今就藩淮南国,日日与诸子百家的学者打交道,倒是有不小的贤名。他之前就知道他不安本分,但直到查出这股力量才知道,他不安分到了这个地步。
如此,刘陵留在长安,广交贵人的目的也昭然若揭了。过去他知道她必然有自己的图谋,毕竟一个好好的王主,留在长安如此行事,说没有图谋,这才是不正常的。
不过当时他以为这是淮南王的自保之策,要知道汉室天子与诸侯王之间的关系一直相当微妙。七国之乱的起源不就是中央要集权,诸侯不肯,特别是吴王,甚至有取而代之的想法。
削弱诸侯国的想法依旧存在,刘彻也有心在这件事上做文章。
这种背景下,诸侯王在长安安排一些人手,这本是不奇怪的,至少发生了什么的时候,远在封国也能得到第一手的准确消息。至于派出自己的女儿,这是显得夸张了些,但考虑到一个女儿对诸侯王也没有多大的意义,似乎也不是多惊世骇俗的事情了。
知道了全部事情的刘彻没有急着做什么,他知道淮南王刘安没安好心,但证据不足啊!就算那股力量已经被查出来了,很多也无法当作正经证据,至少不能当作服众的证据。
真要是以此为借口处理淮南王,说不定就要闹得天下诸侯不安,进而汉室不安了!
刘彻坐在他这个位置上,想要做的事情很多。而事情要一件一件做,不能操之过急,要有轻重缓急。
淮南王心有成算,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