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跟着我来了?好乖啊…”女郎秾丽的嗓音又喋喋不休起来,她笑着说:“若我是水中精怪,欲引公子共沉水中,同游水府,公子也来吗?”
汉代的水府其实就是黄泉世界…凡人入水府的方式只有一种,那就是死亡。
颜异不说话,只是很认真地看着女郎…如果是正常情况,颜异绝对不会答应如此荒唐的言语。当然了,如果真是正常情况,他本就不该陷入到如此荒唐的情境中。
但现在就是不正常,所以他看着她,忽然觉得如她所言也没有什么不可。
女郎似乎很爱笑,又吃吃娇笑了起来,倚靠在他的身上,直到笑够了才道:“公子,不能同生,便共死吧…若是共沉水中,便不用经历世事无常,算是‘至死不渝’了!”
她说‘至死不渝’的时候睫毛都在微微颤动,颜异觉得整个人都被包裹在了水汽当中,每一口都是饱和的水以及草木的味道——都快喘不上气来了。就是不知道这是因为水泽之中水汽太重,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人总是冲动型的动物,即使他人眼中足够稳重的颜异也是如此。更何况现在处于特殊情况的他,根本没有了平常的冷静。
在听到她似乎是玩笑,又似乎是真心的话后,他生出的是同样的感觉。
现在已经很好、很足够了,共沉水中,那便到死都是好的,又有什么不可呢?
汉代人比较轻视死亡,一方面是上古风气还没有消散,普遍觉得人死是一件随时可能发生的事情。另一方面也和此时的生死观有关,大量的汉代人相信死亡并不是一切的终结,反而是一个新的开始。
死后世界才正要开始呢!
“好…”他听到自己这么说。
衣带被扯住,一步一步,两人逐渐步入水泽深处,水深到了腰部。
女郎忽然一笑:“公子怎么真随我来了?”
不等他说话,便把他推上了一边藏在芦苇丛中的竹筏:“来,与我来。”
不去管竹筏漂向哪里,顺水而下,轻轻滑过碧波,水汽弥漫,甚至看不清两岸风光。
‘哗啦’,竹筏破开碧波时发出声响。
女郎半身湿透了,青碧色的衣裙贴在身上。颜异坐在竹筏上,她便靠在他怀中,交颈耳语:“公子怎么不说话?”
嘴唇不小心碰到耳朵,颜异神色不变,手却在女郎的背上轻轻摩挲着…他的心已经乱了。
他的心里有火,与身体外的水汽相激。
芳草兰芷装饰了竹筏,竹筏顺水漂流,不知道目的地在哪里,乘坐竹筏的青年和女郎并不在意。
有一阵山风吹来,浑身湿透的女郎轻轻颤抖,小声说:“公子…我冷呢。”
颜异并不觉得冷,身体里的灼烧感始终没有消退…他不知道该怎么让她暖和起来。但不要紧,对方在他陷入深深苦恼当中时就已经有所动作了。
青碧色的轻薄衣裙被剥下来,一双雪白的臂膀挽上了他的肩膀:“公子…好暖和…”
一张冰凉的小脸正在他的颈窝不住磨蹭:“抱抱我…公子,你抱抱我啊…”
颜异眨了眨眼睛,目光温和的不可思议…
竹筏依旧在顺水而下,有青碧色的纱罗拖在水中,沉沉浮浮,仿佛这个梦境本身——朦胧、潮湿、暧昧。
颜异在昏暗的内室睁开眼睛,眨了眨。平日干净清爽的房间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混乱而潮湿。
他想起来了,昨日是发生了一些事情。
“公子早上也要水沐浴?”正在厨房造饔食的阿珠有些不解了。
阿梅比她稍微懂一些,脸上立刻‘腾’地红了起来,饶是她平常十分宽容体谅,此时也忍不住道:“虽说都是卑贱之身,但魏女和果儿实在是…昨日那酒,唉!不说也罢!”
被阿梅抱怨的魏女和果儿已经被禁足了,在房间里不许出来——这是昨天的事情,就等着今天再做处置呢!
阿珠虽然比阿梅懵懂一些,但话说到这个份上,有什么不明白?立刻也跟着脸红起来。
昨日魏女与果儿找到机会,在酒水中放了一些助兴的东西…这些东西是来东莞县之前夫人给的,让她们酌情使用。这件事夫人自然不会在信中告知公子…却没有想到,这才来几日,就被用在公子身上了。
使用了之后倒是没有欲火焚身,就是难耐一些而已——这很正常,在中常常出现的春药,仿佛无所不能的存在,常常被用来推动剧情进展…实际上真没那么有用!
如果是现代生产的药物,那倒是说不好。在不在乎身体会不会被损害的基础上,做出多厉害的药物都是有可能的,普通人也有渠道搞到。可要是古代,烈性药物或许有,但实在不多。
一般是统治阶级享用都不说了,关键是很伤身体啊!
既然是夫人给的药物,亲娘怎么会害儿子!所以这药物也就是助兴了,让人稍起兴致,可要是失去理智、非得发泄不可,那是不可能的。
喝酒后不久颜异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