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刀给你,我站这让你杀。”谭承从他裤袋里掏出那把水果刀,直接递到他手里让他握住,然后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你是赌我下不了手,还是觉得我不敢杀人。”
谭承猛地把他重新勒紧,力道比之前起码大了一倍,“我赌你对我动过心。”
用力过猛,李识宜疼得皱了皱眉头,闭紧嘴唇久久没有说话。
谭承喃喃道:“我家老爷子在找你,他不会对你不利,但是还有耿维他们……不能让他们找到你,起码这段时间你必须老老实实听我的,留在宁波哪也别去。”
“谭承,这是我的事。”
“他妈的……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谭承情绪又激动起来,“少废话,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要是敢消失老子第二天就让你妹妹退学!”
人渣就人渣,早就当惯了,不差这一回。
李识宜抬起头沉默地看着他,既不反驳也不争执,仿佛对他这个人已经失望透顶。
谭承转开脸生硬地说:“先避避风头,过段时间再想办法安置你,要是你死都不肯跟我在一起……那就出国,我想办法把你和祝炀炀都送出去。”
听到出国两个字李识宜嘴唇动了动,但最终也没打断他,任他自说自话。
“这段时间就当是我欠你的。”谭承最后抚摸了一下他手腕上的疤,“说完了,老子走了,别送了。”
说完就拎起外套走人,走到一半还把手抬起来扬了扬,一股故作潇洒的意味。
李识宜看着他,很长时间面无表情。
一回到车上谭承就变了脸色。
他像只发狂的豹子一样浑身骁厉,英俊的五官因为咬牙切齿而变形,他双手猛拍方向盘,大声怒吼道:“操!脑子有病!装他妈什么大度?我操你大爷的!”
一连串的脏话骂完,他猛地倒进座椅里,脸上一阵青一阵白,额头青筋突突直跳。
不可能,想都别想。
现在什么都没了也不要紧,总有东山在起的一天,总有能留住李识宜的办法。就算他恨我一辈子又怎么样?恨也是在乎,老子不可能让他离开我,这辈子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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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哥:我骂我自己。
不久
回京以后谭承跟打了鸡血一样,每天不是在找投资人就是在寻找有实力的地方银行。这不光是为了东山再起,更是为了能有实力保护想要保护的人,起码不能逊色于耿维和邢天羽,要不然李识宜怎么办?
有了这种近似于保护领地跟家小的责任感之后,谭承已经不再是以前的谭承了。以前他在自家公司就是实打实的太子爷,现在没人跟前跟后,耳边的恭维跟奉承也少了,他凡事都要亲自亲为,作派反倒踏实不少。
当然,过程中免不了遭受一些冷嘲热讽。照他以前的脾气肯定当场就要跟人干起来,但现在他知道忍耐了,再大的火都只能强压下去,也必须强压下去,不会再像之前那样动不动就暴跳如雷。
一周后他谈完生意,中午回到临时租的办公室,以前跟着他的那个助理小徐突然出现了。
“谭总我来投奔你了。”
他停下掏钥匙的手,不冷不热地睨了她一眼:“投奔我?你哪根筋搭错了,不知道我现在用不起助理?”
小徐不依不饶地跟着他。
“谭总,我是很真诚地来找你的,没跟您开玩笑。我也不图多高的工资,您甚至还能在以前基础上给我降点儿,真的,跟着你虽然累但能学到东西,我我我发自内心……”
“接着编。”
“……这都是我的真心话。”
谭承头也不回地冷笑一声,手里的公文包甩到沙发上,人也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这小破办公室拢共就巴掌大块地方,小徐没处可坐,只好尴尬地站在他面前,推了推鼻梁上的啤酒瓶底。
谭承掀起眼皮,懒洋洋地看向她:“说吧,谁派你来的,我弟还是我后妈。”
“您怎么会这么想呢?我是真心来投奔您的……”打工人的胆子也就芝麻那么大一点,何况谭承虽然不再是她老板,气场却半点没有减弱。被他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盯着,小徐越说越心虚,越说声音越小,最后说不下去了,只能硬着头皮抽出一次性纸杯,倒满水递给了谭承,“谭总,你就帮帮我吧,否则我……我就要失业了。”
老子不是要失业了,是已经失业了,谁他妈来帮帮我啊?
谭承皱起眉,见她一副做作的快要掉眼泪的表情,烦躁地吼道:“要哭出去哭!”
小徐抽巴了一下,把眼镜拿下来擦了擦,转身自己找活干去了。
“……”
谭承连鞋都没脱,直接倒在沙发上午睡。
见他半晌没有声音,呼吸也变得比较均匀,小徐这才蹑手蹑脚走到角落,掏出手机编辑短信:“报告董事长,谭总把我留下了,他上午刚刚出去谈——”